译文
母亲的爱子之心是无穷无尽的,最高兴的事莫过于游子过年之前能够返家。
她为我缝制棉衣的针脚密密麻麻的,家书里的字迹墨痕犹如新的一样。
一见面母亲便怜爱地说我瘦了,呼叫着我细问旅途的艰难。
母亲啊,儿子已经愧对您了,不忍诉说漂泊在外的劳累辛苦。
注释
及辰:及时,正赶上时候。这里指过年之前能够返家。
寒衣针线密:唐诗人孟郊《游子吟》:“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低徊:迟疑徘徊,扪心自问。愧人子:有愧于自己作儿子的未能尽到孝养父母的责任,反而惹得父母为自
母爱是人类最伟大、最无私的情感,但古诗中表现这一题材的作品却不很多,最著名的当属孟郊的《游子吟》,说尽了天下父母爱子之心。蒋士铨这首《岁暮到家》则从另一个角度细腻地刻画了母亲的爱心,与孟诗有异曲同工之妙。
诗中着意表现的母子之情,并没有停留在单纯、抽象的叙写上,而是借助衣物、语言行为和心理活动等使之具体化、形象化。
“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母亲对儿子的爱心没有止境,儿子及时归来使母亲惊喜万分,首联上句直写母亲的爱心,下句写久别的儿子岁暮之际回家团聚时母亲的喜悦心情,一个“喜”字,包含了母亲对儿子无尽的关怀和怜爱、思念和期望,是上句的最好注脚
蒋士铨与袁枚、赵翼齐名,是性灵派诗人代表人物之一。这首诗前六句描写他久别回家后见到母亲时母亲的欣喜之状和无微不至关怀。最后两句写自己长年在外,不能侍奉左右,反而连累老母牵挂的愧怍之情。第七句中的“愧”(惭愧、愧怍)就是指这个。但自己长年在外奔波也是无奈之举,而且风尘仆仆,十分辛苦,本来也是可以向母亲倾诉的。但看到母亲刚才见儿子回来时的高兴劲,特别是看到母亲是那么心疼儿子因在外劳累而“清瘦”了不少,自己又怎么忍心把在外面奔波劳累的情况告诉母亲而使她更增担忧呢?所以最后一句“不敢叹风尘”就是写这种复杂的感情的。
刻画慈母形象在于前六句描写他久别回家后见到母亲时母亲的欣
蒋士铨于清高宗乾隆十一年(1746)春出游,登匡庐及饶、赣诸山,还铅山应童子试,又过庐陵、抚州、建昌等地,风尘仆仆,于岁暮赶回江西居地鄱阳。这首诗便写的是蒋士铨到家与其母团圆的场景。
马伶者,金陵梨园部也。金陵为明之留都,社稷百官皆在,而又当太平盛时,人易为乐。其士女之问桃叶渡、游雨花台者,趾相错也。梨园以技鸣者,无虑数十辈,而其最著者二:曰兴化部,曰华林部。
一日,新安贾合两部为大会,遍征金陵之贵客文人,与夫妖姬静女,莫不毕集。列兴化于东肆,华林于西肆,两肆皆奏《鸣凤》,所谓椒山先生者。迨半奏,引商刻羽,抗坠疾徐,并称善也。当两相国论河套,而西肆之为严嵩相国者曰李伶,东肆则马伶。坐客乃西顾而叹,或大呼命酒,或移座更近之,首不复东。未几更进,则东肆不复能终曲。询其故,盖马伶耻出李伶下,已易衣遁矣。马伶者,金陵之善歌者也。既去,而兴化部又不肯辄以易之,乃竟辍其技不奏,而华林部独著。
去后且三年而马伶归,遍告其故侣,请于新安贾曰:“今日幸为开宴,招前日宾客,愿与华林部更奏《鸣凤》,奉一日欢。”既奏,已而论河套,马伶复为严嵩相国以出,李伶忽失声,匍匐前称弟子。兴化部是日遂凌出华林部远甚。其夜,华林部过马伶:“子,天下之善技也,然无以易李伶。李伶之为严相国至矣,子又安从授之而掩其上哉?”马伶曰:“固然,天下无以易李伶;李伶即又不肯授我。我闻今相国昆山顾秉谦者,严相国俦也。我走京师,求为其门卒三年,日侍昆山相国于朝房,察其举止,聆其语言,久乃得之。此吾之所为师也。”华林部相与罗拜而去。
马伶,名锦,字云将,其先西域人,当时犹称马回回云。
侯方域曰:异哉,马伶之自得师也。夫其以李伶为绝技,无所干求,乃走事昆山,见昆山犹之见分宜也;以分宜教分宜,安得不工哉?(呜乎!耻其技之不若,而去数千里为卒三年,倘三年犹不得,即犹不归耳。其志如此,技之工又须问耶?